王组咸

【澄羡】向情撤番外丨邪祟中

◆  宗主澄X少年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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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曦臣案脉后情态慎肃:“据忘机所说,小魏公子体内怨气当以尽去,丹府处的内伤也已痊愈。为何……”


“我适才向他体内渡灵却遭到排斥。”


江澄敛眉一针见血:“他灵脉中灵息微弱,脸色煞白更像是……”浸淫鬼道时的状态。


“怨煞之气。”异口同声。


起先,江澄心底隐伏过此类想法。不过他料魏无羡没那个胆色,也没那个必要再修习这些邪魔外道。直到连蓝曦臣的话锋都往那不三不四的界限处拐,江澄沉着脸不自觉掰指,怒意都倾在掰压的大拇指腹,四指掰扯的‘咔咔’响声化作冷箭扎了魏无羡满背。


“冤枉,实在是活天冤枉!本人以人格担保从回来到现在连个残魂都没勾过,连张符纸都没摸过。我放着好端端的仙剑不使,学那些不上台面的法门做什么。江澄你是晓得的,可千万不能想岔。想岔了一个搞不好那就是和离的下场。那咱俩以后还怎么见人不是?”


魏无羡,努力活下去。


蓝曦臣见魏无羡被逼的什么俏皮话都抖落了出来,忙劝和:“江宗主不忙动怒,魏公子内丹完好必然是无法修习鬼道。或许这怨煞是由别的门道潜伏于此,小魏公子你且将所见所闻细说于我。”


江澄面色好看了些,努嘴示意。魏无羡心头一松将近期夜猎所降之物一一细数,末了把那块皮料也抖了出来。蓝曦臣拿捏着那块皮料探问道:“小魏公子,你是如何将䖝羲的怨气散尽的?”


魏无羡心下一个咯噔,果然是这玩意儿作祟。这一天一夜的不适感,与当初封丹引渡怨气时的症状相似。只不过比起需要驭鬼器所受的痛苦,这点怨气还不足为惧。但丹府处两股力量的厮杀让他着实有些难熬,他自己也想不起来是如何让怨煞钻了空子。


蓝曦臣道:“䖝羲为怪,怪者为非人之死物所化,若是横死则怨气冲顶。这块皮毛刚剥下之时,小魏公子可有做过什么叫这邪物有可乘之机? 


魏无羡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,除了坐在人家脑袋上吃了个苹果,好像也没做什么离经叛道的邪乎事。

“我知道了!”魏无羡兴兴道:“我亲了它一口。”


一旁正凝眉的江澄听罢呛了口茶,他背脊发毛重重置下茶盏道:“你恶不恶心,你亲那玩意儿做甚?!”


“我那时想你围着这毛领的样,不知怎么就亲上去了。”魏无羡曲着食指刮了刮脸朝江澄眨眼,笑的坦荡。


江澄一怔,脸上挂着两抹颜色偏过头去。因魏无羡的情不自禁,有着一抹自得骄色。也因魏无羡寡廉耻的当众陈情,有着一抹羞赧和不适从。


“那便是了,口为七窍中的大窍。小魏公子又同魏公子一样,都是天生积阴的体质。加之有过封丹经历,必然是那时小魏公子正分神,才让它有了可乘之机。解决办法其实也不难,咳……”


蓝曦臣握拳抵在下唇道:“江宗主辅助其……休养生息即可。”


哦……要双修……


他们虽然总是做那事,但是双修基本没成过。先不说江澄在床上如何如何骁勇,他魏无羡一个轻薄少年,江澄往往一轮不过他就得泄个两次。双修得从头到尾忍着不泄阳火……太强人所难了……


“江澄,咱们打个商量,你可不可以早遗?”

“你皮痒?大白天说的什么梦话。”

“就没有别的办法?”

“反正我没有。”

  

  

榻上赤条条两人均是大汗淋漓,魏无羡扶着对方肩头的手由于滑腻的汗液,溜至对方紧绷着肌肉的手臂攥紧。他用另一只手肘抵住上方的铜墙,夕晖把江澄汗涔涔的胸膛渡的像泼了油。


魏无羡被晃的努力定神道:“江澄……你想杀我吗……你对我好点儿!”江澄不可置否的啮住他双唇,将握着的腰向着自己又加了些力道迎合。

千回百转翻来覆去的整治后,随着热液与元炁的流泄浸润,魏无羡是通体舒畅有如释重负之感。不过他那儿还受罪堵着,也没有特别舒坦到哪儿去。魏无羡瞅了眼神清气爽的江澄,觉得和合得药的倒像是对方而不是他。

他拍了拍江澄的腰窝:“你总不能把人晾在莲花邬吧。”


方才蓝曦臣道了法门后,江澄便回了一礼掌击召来主事。吩咐先给蓝氏众人安置好,晚饭时分再相商要事。便拽着魏无羡回房酱酱酿酿,好歹把对方这张煞白的脸先收拾的红润有血色了些。

江澄也不磨蹭了,捉着他下巴如常招呼了一口就抽身,他擦了擦边套衣服边道:“场面事少不了要斡旋一阵,宗务你要看就叫人送房里来。”


魏婴习惯性的在拔塞声后取来床柜里的手巾,截住流出来的东西,他懒懒的应了声突然醍醐灌顶道:“哎对了!你自渎了再来不是方便过齐活?”


谁知江澄好像早想到这茬,毫无诚意的挤兑道:“你不说我竟没想到此法,还是你聪明。”语罢一个偏身躲过了砸来的枕头。


魏无羡颤声嚎道:“江晚吟!嗷我腚……滚来挨打…!”


江澄出了门正要阖上,听到软嚎还是探出半张脸,蛾眉轻挑:“好说,入夜再同师兄较量一番。”


他唤我师兄……

不妙。


魏无羡进汤桶懈了力,坐在里头被氤煨的直犯困,没多久便把自己揉作一团抛入了混沌梦境。在梦里,他脚踏柔软大地,顶天而立。魏无羡虽然知道是梦,却还是本能的力排粘连天地,狂奔于无尽梦寐。但此梦不由己造,他最终还是被光怪陆离的奔涌事物扑上纠缠,身体脱力如坠五里云雾。

四周簇拥上一团团凄厉的怨煞亡魂,喉关被扼,一团团魄体寻到了大张的窍门齐齐涌入他口腹,在他气府厮杀纠葛。

他难耐不以,急需突破口倾泻体内混乱的两股气焰。在周身胡乱摸了阵,只有腰间的一管长笛让他有些实感,于是慌忙横笛送出紊乱气息。笛音嘶啭引得天地澜翻做一团,以地为臼风为杵。

万般景色被撵搅漾碎成齑粉,再聚合后便是山崩海啸,地火舔舐的景象。

“啊————!”他失去依凭骤然下坠,与火海的距离急速缩短。


  

“魏无羡你给我醒来!”

“醒醒魏婴!”

  

桶内的人被拽离出水,挣了两下深吸口气道:“天!我刚真要死了!”

“你现在就在找死,天寒地冻的,你泡在冷水里还睡得着?!”江澄把抖抖索索的魏无羡捞出,扯来罗汉塌上的紫貂绒毯裹了他个严实。魏无羡见皮色这么好的紫貂绒毯报废,心下腹诽了句败家爷们便心安理得的窝在绒毯里。


魏无羡裹成条春卷探出个脑袋,江澄铁青着脸取来案上的发油,将他一只手从绒毯里扯出,搁在自己腿上。他匀了些发油在掌心细细的搓热了,拿起魏无羡被泡的打皱的凄骨五指小心涂抹搓揉。

魏无羡半阖眼眯视着江澄,身子刚暖了些下来,就全身心的放松享受着周道的侍候。


江澄眼覆寒霜,冷着睨了他一眼:“你要是循规蹈矩,不做些稀奇古怪的事,就不会落的如今这样。”


魏无羡听江澄的口气,觉得他此言大有深意,并不仅仅是冲着这一件事情。也是,算起来他就没做过几件让江澄舒心的事情。小时候攘夺江叔叔的重心,少年时赢走旁人的目光,成人后的自己剥夺他余生天伦叙乐的资格。他一直跳脱于常人所追寻的稳妥之外,凡事随心而行鲜有顾忌。


江澄与他不同,他比魏无羡更纯粹。他从小就知自己是要做家主的,所以周全莲花邬是他所信奉遵守的教条与唯一行事准则。


但……也是有例外的。

比如他定了魏婴,以后这莲花邬的继承人便只能从宗族过继了。榻上二人一坐一卧皆出了神,直至火烛炸裂发出噼啪声响,才将他们扯回现实。


江澄正在揉搓的手被反握住,魏无羡笑道:“怎么这么偏心就顾着一只手?另一只手也给你,你一并搓搓吧。我冷,不舒服,急需被江宗主好好暖暖疼疼。”魏无羡柳树抽条似的抖出另只手,横亘在相顾无言的沉默间挥动了下。


手臂甫一接触到冷肃空气,毛孔立刻顺从身体本能根根竖起。江澄见他一副永远不在意冷暖安危的样子就恼,他不再与之对视,转而将视线挪于窗外。他嘴上还想说上些称景的刺骨话,却翕动了双唇终是没说出什么。只搭了自己的衣带褪下了氅衣,反套在魏无羡伸出的双手。魏无羡见江澄神色不对,也少了几分亲近的刻薄有些不明就里。


“你这副好精神就不用去四方围猎了。”


“那不成,这么重要的场合首席弟子不去那像话吗?这不还有一阵子才开始,放心吧,这段时间我保证老老实实双修,等围猎那会儿,你夫君我到时候定给你拔个头筹。”魏无羡轻狂的抬起他下巴亲了一口。


江澄撇了撇嘴,挪开下巴:“随你吧。”

 

 

- 半月后。

 

金轮高悬,旗帜翻飞。


暮溪山前的空地上,各家骑阵依次排列。观猎台上人影攒动,交头接耳之声鼎沸。江湖大名与富户商贾,都携家中老小与女眷前来观礼。最先出场的蓝氏骑阵一如往昔夺取了女眷们的芳心,花雨瓢泼砸的人很是头疼。


“嘿!蓝湛,魏无羡!这里!看我!”


方阵中的二人朝江氏方阵看去,魏婴正夸张的朝他们挥手,一旁的江澄黑着脸也随即微微颔首。蓝忘机盯了江澄一眼颔首回礼,魏无羡则咧着嘴同样挥了挥手。


“含光君还真是兄弟情深。归隐之人,还晓得在围猎的时候带夷陵老祖回蓝家帮衬。”


“可不得回来嘛,想想上次围猎蓝宗主同江宗主合力制服异兽的风姿。啧啧,现如今江宗主是个有道侣的,怕是不忍兄长孤家寡人,所以回来帮衬着吧。”


“唉,一代侠侣终成陌路,可叹啊。还是回去看话本罢。”


即将轮到云梦骑阵,江澄驭着黑鬃马向前几步又定在原地,他转头对魏婴道:“马在骑你吗?还不跟上。”


魏婴愣了愣,江澄好歹是家主了,这样的场合他是以首席弟子的身份参与,并肩而骑于理不合。他倒不在意这些,说来说去还是怕江澄为了周全礼数颇有微词,所以才没敢放肆。可对方望向他的眸光如泰山磐石,坦荡不移。原是庸人自扰了,他踢了踢马肚上前:“好啊,我是求之不得。”


两匹比肩而行的黑鬃马背上一个齿牙春色,一个烈风闷雷。原先为蓝江二位宗主慕名前来的名门闺秀见此情状,顿时也按捺不住纷纷雀跃起来。


“并行的那个怕不是江宗主的道侣?好俊的后生。”


“这张脸绝对进的了世家公子榜前五吧。”


“江宗主不该是下面的吗,这么看原来……呀想想其实上面也……”


窸窸窣窣的谈笑声掩在一面面绢花扇面之下,名门贵女们的眼波流连于两位仙门名士身周。魏无羡身处花海怡然自得,看了眼被花雨砸的黑脸的江澄,他朝空中信手一拈,向那名掷花女报以一笑。


“干什么。”江澄头也不转,只两指一并,截住朝他掷来的东西。


他定睛一看手里捏着的花茎又重复道:“你丢我作甚。”


魏无羡舔了舔尖牙眯道:“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,还是你其实想听我亲口说?我看你俊俏,心里喜欢的紧,想跟你好,所以就送花给你。还要不要?我多送你几朵好不好?”


江澄乜他一眼:“你还真好意思觍着脸借花献佛。”


魏无羡支着下巴:“借了旁人的花,陈了自己的情。有什么可害臊的,你只管收着。实在不喜欢一会儿你郎君我给你猎只花妖,你想要什么花都让它吐,然后我再一朵一朵扔给你好不好。”


江澄蹙眉冷语道:“少得意忘形,你怨气才除灵力还不够精纯。要是再叫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进了身,我就打断你的腿让你烂在莲花邬里。”


魏无羡挑眉看着眼前龇牙怒兽正抬手别花,哈哈道:“太好了,那我一定要烂在江宗主房里头,最好是床上。”


江澄努力忽视对方的胡说八道,甫一别好花就听闻看台女眷那方的低呼,女子们皆是面红耳赤,以扇覆面。偶尔强压欢欣互相隔着扇面低语些什么,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他俩。他不自在的紧了紧缰绳将过场提前走完,女眷的低呼与魏无羞被抛在身后。


魏无羞屁颠颠蹬了腿马肚追赶上去:“等等我啊,你这样我怎么跟的住你呢。我不跟住你,你一会儿该冤枉马骑我了。你一冤枉我,我又想惹弄你。”


江澄忍无可忍抬手在花雨中一捞,便把东西当暗器一般往魏无羡脑门扔:“哪有你这样不看人脸色的,烦不烦!”


魏无羡接住砸在脑门的花朵往心口一别:“喜欢你才烦你,我动动嘴皮子烦人就能收到江宗主香花一朵,嗔怪一句,可真是太划算了!”


青山不改,且床榻常在。君子报仇,当身体力行。你就趁能笑的时候尽兴笑吧,总有那么多时辰是要哭着求我的。江澄自知口舌功夫上永远赢不过魏无羡,只板着脸转头不再训他。


暮溪山围猎地点是由江家提议发起,清河聂氏本就擅捉妖兽类邪祟,自然是欣然接受。姑苏蓝氏向来以除魔卫道,拯救苍生为己任,只要有邪祟可除自然哪里都行的。至于兰陵金氏,金小宗主心里头通透的很,暮溪山以妖魔怪类邪祟居多,鬼类寥寥。想也知道是为了防着某人同鬼邪阴煞接触,再生出许多事端,别别扭扭的也应了。


各家方阵入场后便朝着四个方向散开,为了保证猎物的数量。各家都将人手分为几组,由强带弱地毯式围捕。莲花邬弟子实力相差并不太大,只挑了几个天资实在逊色些的由魏无羡带领,将战力收益最大化。


不多时,魏无羡颠了颠手里的封恶乾坤袋,这种程度的数量还远远不够……又看了一旁已经有些脱力的弟子,心知这已是他们的极限。远处卷云纹样在天空乍现,蓝家暂时领先的信号弹还没湮灭,就被随即升腾的九瓣莲光弹夺去光彩。


还好,差距不大。


魏无羡之前是听程康给他抱怨过上回清谈会的事,一箭之差落后蓝家,江澄训得姜勉好几天都萎靡不振。要再输一次,以江澄这种好强的性格,那可真要出大事了。


还好带了这个……


魏无羡捏紧了袖里的东西:“你们就在这附近找找中阶的邪祟,有事信号弹别省着都往天上招呼知道吗。我上个茅房去去就来。”便足尖一点于树杈间穿梭。


魏无羡把袖子里的乾坤袋抖了出来,跟着风邪盘的指向寻了处不毛之地。这个乾坤袋还是当初魏无羡为了方便他行事给的,里面有关招阴引煞的关窍他早已烂熟于心,有过一次引煞的经历这次应该也不会太难。他寻了几张黄纸,以血作媒撰出召邪法令。双指拢并抵于唇间:“客魂为谁招,万邪赴我邀。”


他原本就体魄阴厉,又曾为了驭鬼器与鬼道出神入化的自己共过血。就算现在不引怨入体,但是靠着这点天赐资傲,吸引些鬼邪怨煞还是轻而易举的。不一会儿脚下一阵起土声,魏无羡蹲下拍了拍有些鼓起的地包,一只骨手猛地冲破土层,像是溺水之人一般牢牢攀附于他,魏无羡反握住伸来的骨手,腕上使了个巧劲一提。

周遭埋骨纷纷响应号召一般争先恐后重现世间,魏无羡打开封恶乾坤袋负手而立,他微微朝大开的袋口侧首示意:“诸位请吧。”


数具枯骨仿若得了召令,蹒跚着身形朝乾坤袋而去。突然魏无羡觉得手腕一麻,封恶乾坤袋应着电流滋啦声落地。数十具尸骨齐齐转向来人方位,虽脸上毫无血肉表情,却也能感受到怨骨所散发的滔天杀意。魏无羡不用看也知道手上赫然缠绕的是什么,只心下叫糟。但实在不能放过这好不容易寻来的怨骨,于是旋手发着暗劲将软鞭挣松。他一个下蹲拾起袋子,凌厉的鞭势刮过头顶,一小撮扬起的鲜红发绳,应势裂开。


“魏无羡!你永远都不肯听我的。”三毒追邪,渴杀怨血。此地怨气冲天,江澄顺着三毒引召前来。刚至此处,便见魏无羡被怨骨包围正莞然而笑。如那天的乱葬岗,他头顶破云轮光,身后万鬼悲嚎。而他立于焦黑的腐土之上,最后朝江澄轻轻扬起一笑。


这一笑并非冷笑,并无恨意。并非苦笑,并无痛楚。并非嗤笑,并无讥俏。那就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笑,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——没有爱恨喜悲,没有生死欲求。最后他看着仿若身处无间的魏无羡,被他豢养的阴兵鬼将簇拥攀附。真正堕入无间。


这副画面连带过往纠葛,炸的江澄眼前白茫茫一片。眼底汇聚的寒霜悉索砸落在心头,叫他百骸六藏都麻木冷峭。他恨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心软,收了紫电的威势。否则他要是使些真本事,把魏无羡打的半残也好过现在这样一追一躲。


魏无羡一边躲着鞭势,一边穿梭于尸骨之间,强行将怨骨挨个收进袋中。突然江澄食指一挑剑格,三毒噌声打旋朝魏无羡脚下掷去。


魏无羡走位被封只得收回迈出的步子,但猛然收势导致身形不稳,眼看就要挨上身后一鞭。尸骨尊着魏无羡本心正要挺身而护,谁知另一只深埋地下的骨尸破土伸出双爪紧紧攥住了江澄的脚腕。


魏无羡瞋目裂眦,厉声喝道:“滚开!”


尖利怒哮一出,所有骨尸纷纷僵立不再行动。他把握时机朝空中扔了封恶乾坤袋,只在短时间内催灵掐诀,骨尸纷纷被强吸入袋中封口掉落在地。江澄本来见有骨尸来挡鞭故意上了力道,想把那些个腌臜玩意打个稀烂。谁知变故徒生,眼见着就要抽上魏无羡了,江澄收不住鞭势,慌不择路大脑宕机竟直接松了紫电扔脱出手。


魏无羡闻轰鸣雷电逼近,只得咬牙承接雷霆之诛,可耳旁炸裂的雷电声转瞬即逝,他心下一松却觉得指间一凉。


……法宝竟然化为初始形态,温顺的蜷套在自己的指腹。


……


魏无羡一愣,随即恢复盈盈笑眼,一改刚才眦裂冲冠,疾言厉色的排面样子,捧着满怀欣喜雀跃看向法宝第一顺位的主人:“咦?…哈哈哈好师弟好江澄好夫君,这是什么时候的事……你瞒的我好苦。”


江澄面上冰火两重天,他知道自己了了胸臆藏于紫电,终会被发现的。却不想是在这样的地方,以这样的形式大白于天下。他又羞又恼,又急又气。竟然忘了紫电还能掐诀召回,堂堂七尺男儿十分幼稚的闪身到魏无羡身周要抢夺法宝。


“欸!拿不着!”魏无羡单手握拳负于身后,另一只手环紧江澄扑来的身子:“江澄,我完了,我对师姐讲大话了,我死了铁定要下拔舌地狱。”


江澄被环住的身子一僵:“你又胡咧咧什么!”


“我对师姐说不会喜欢上任何人,即使喜欢,也不会让自己太喜欢。”


这半月以来,魏无羡几乎每天都梦魇。有时候是梦到自己在血海肉糜里溺着,有时则梦到嘶鸣笛声划破长夜。但是更多的时候,则是梦到自己在鱼米水乡里再平常不过的琐事。虽是做梦,但是他清醒的知道这混沌大梦编排了谁的一生。

他把负于身后的手拿出来,江澄蹙眉作势要夺指环,魏无羡却抢先将唇贴于指环之上,眼神粘糊又直接:“可我不仅喜欢你,还喜欢的不得了。”


勃发的怒意本让他如台上瓯剧,正要跋扈剽悍的在此人面前入场演绎。谁知被四月春风迎面冒犯,连人带魂酥成台下客桌的一碟甜腻小点。气也生不起来,脸也绷不住。正想缴械却又听对方不正经道:“所以现在你不会真的要废了我烂在莲花邬吧?好吧好吧,如果是这样我也认了,但我们好歹合了籍的,所以强烈要求江宗主肩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,近身侍候哈哈哈。” 


江澄本想搭上对方的手改捏成拳,捶打在他肩头:“我看你对这腌臜东西爱的更紧,还巴巴缠我做甚。你只召得这些东西来侍候你就好,最好跟他们过一辈子,少来烦我!”


“江澄,你有给紫电认主的心窍怎就不能好好的和人说句话?”


魏婴正待开口就被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抢白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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