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组咸

【澄羡】向情撤(十)正文完

°宗主澄X少年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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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梦,莲花坞。


今天是中元节,江家厨房早早蒸上了大笼花馍。

形态各异的飞禽走兽间还有个大桃包,众师兄弟见了那遗世独立的大桃包,纷纷伸手去夺。

谁知厨子眼疾手快将数只猴爪挥了下去,将那个仙桃样式的花馍搁在一旁拿碗扣了起来,道:“侧!一群小兔崽子,就不怕宗主把你们捆去校场一人赏一鞭子。”


程康捂着被筷子抽红的手,委屈道:“这大桃包蒸了不就是拿来吃的嘛……这算个什么到道理……”

厨子道:“自然是拿来吃的,不过不是给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吃的。”


往年蒸花馍,一笼花馍里总会蒸个大仙桃。

就为了抢这个大仙桃,众位弟子都会使劲浑身解数比试一番,看谁能拔得头筹啃一啃这仙桃。

经过投壶,摔跤,捉鱼,打鸟等多项比试,往往最终都变成魏无羡和江澄两个人的战场。最后魏无羡又总棋高一筹,就偏胜江澄那么一点点。


投壶多投一只,捉鱼多捉一条,打鸟多打一只。叫江澄每回都输的好不服气。


有次江澄恼了,魏婴见着了还故意逗弄他,赢了的大仙桃也不吃就搁在床头。

晚上两个人例行床事——打架的时候,魏无羡又耀武扬威的骑在江澄身上。捧着个大仙桃边闻边道香,还故意刺激江澄,将大仙桃凑到他鼻下让他闻。


江澄本就因这次又输一点点,懊恼的没吃晚饭,又被他满脸得意的骑在身上。他恼怒的喉头呜呜低吼,一口咬住了伸过来的大仙桃。不仅吧唧嘴狠嚼,还大叫难吃死了谁稀罕。

魏无羡都没反应过来就见自己大花馍少了大口,江澄还叫难吃。当下觉得的对方这尖牙利嘴,实在太不客气。

孩子心性的魏无羡抱着教训心态,揪起江澄衣襟就毫不客气朝他下唇痛咬。江澄痛的皱眉,心想这厮气他,打他,还敢咬他,也毫不客气的刁着魏无羡上唇咬住。

他两人谁都不松口暗暗使劲,最后都痛的泪眼汪汪。

突然魏无羡觉得嘴里一甜,原是江澄唇上还沾着大仙桃里的豆沙。没忍住馋虫引诱,魏无羡咬着他下唇的牙齿轻松了点力道。舔了口江澄唇瓣上的豆沙,末了还嘬了一下。

江澄气的几欲吐血,瞪着眼像个被轻薄的黄花大闺女给了魏无羡一拳。

魏无羡被打懵,又看江澄那骇人表情是真生气了。于是心虚把剩下桃包掰成两半,还特意多掰了点豆沙给江澄赎罪。


后来的事就没什么印象了,只记得那算不得接吻的吻。

自莲花坞倾覆后,原先做大桃包的厨子没了。再后来,魏无羡也没了。


这一年来时间,他把同魏婴相处的那一个月琢磨了很多遍。终于最后一点子骨骼筋髓都被嚼烂回味后,他开始追忆更早的从前。

他们光着膀子上山下水,挤在同张榻上,一个举烛照明一个翻阅春宫。他们聚众酗酒后肉体横陈着交叠睡去,他们下堂子坦荡的搓着彼此的背脊。

他突然想起这桩桩已经不大辨的出模样的陈年旧事,他的情之所钟缘起于何时?好像这些都是,又好像都不是。


太阳陨落,江澄今日早早的就从文房出来了。

他踱步在夜晚的码头街市,一如往昔的巡视着以己之力看护的桃源水乡。

华灯初上影影绰绰间,仿佛有条红色发带游窜在攒动的人影中。

那人一袭黑衣背对着江澄,在灯摊前和老板在说些什么,估摸是在和老板讲价。而后手上把玩着砍价买来的荷灯,朝莲花湖的游灯区去。

江澄负在身后的手指蜷了起来,他踌躇的朝那人喊道:“魏婴!”


人声鼎沸却无一人应答。


江澄不假思索加快了脚步就要跟上,可人潮涌动,一些小贩拎着自己的货什就迎上来,将来往的行人团团围住。

一推一搡间,早已经看不见那个跳脱的黑色身影。他去到灯摊询问老板那人什么模样,那老板只道对方脸上还罩着东西,看不太真切。


江澄又是绕着放水灯的石阶来回寻了两圈也没看到那人的影子。

魏无羡那样笃定的说那人一定回来,想必不会骗他。

可魏无羡这种劣迹斑斑诓了他十三年双杰梦的人,这次如果还是框他的呢?


……罢了,许是今年不来,明年来。


他回了九曲莲花廊,手上还提着两壶好酒。

十五的月亮煞是好看,他贪看月色今晚也不想回房独酌。在这么个月白风清,倒影栽花的日子,有人于廊亭上自酌,或许能收获意外之喜。

趁着这除了魏无羡没人敢乱跑出来的宵禁,他纵身一跃上了廊亭瓦顶与月对酌。


今晚他不是江宗主,他只是江澄。

可惜等他把两坛子酒都喝完了,也没有狡黠的声音闯出来道‘江澄,有好酒也不叫上我!’ 

四周除了叶撞蛙声,便只剩下远处更夫的梆声。不断提醒他已经四更天,已经是七月十六了。

他终于认清自己怀揣的隐秘期待是落空了,心下怅然枕着粗糙青瓦,披着月被清纱睡了过去。


许是很久没有以地为席,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。

两个时辰不到,天才刚擦了点亮江澄就醒了。他鬓乱冠歪的揉着脖颈起身,却见一件浅紫氅衣轻飘飘的从身上滑落。

他捏着袍衫蹙眉,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敢违反宵禁到处乱跑。


回房经过厨房的时候,只见晨起准备饭食的厨子惊叫道:“哪个兔崽子摸了桃包去!侧!别让老子抓着喽!”

江澄听罢身形一顿,捏紧手中氅衣调转步子往偏室处去。他的步伐一步快过一步,到了门口却生生的定住了推门的手。

他不知门后等待他的会是滚滚红尘还是渺渺梵音,是世外桃源还是剑树刀山。拉锯中,竟生出了退却之心。

他最终还是收回手,努力忽视心头鹿撞一脚把门踹开,指着里头有什么人能让他现在就叫骂一通。


空空如也……


房里干净整洁,一点也不像是那人住时乱糟糟的样子。

江澄自嘲一笑,他在这浊浪里头翻覆了一天,情劳意攘了一天,现下是心如灌铅再也不愿摇摆了。

见着衣柜的门子开了一边,原本该挂着氅衣的地方空了。他冷然一笑,面无表情的将手中衣物扔了进去,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偏室。末了对堂屋守夜道:“锁了,过两日清空做库房。”




走凹3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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